「修行?」我不敢問得太多,以免司機聽見一堆不能說的秘密。
「反正就唸唸金剛經、地藏經之類的,老顏說,不管我以後要去那
裏,都有不錯的效果。」張君雅後面這句,有很深的意境。
我過去沒想過,人在世界上,塵緣已了後,究竟會何去何從?是像
線上遊戲那樣,重開帳號就可以享受新的生命?或者可以快樂地在天堂
享福?這些問題,都不在我關注的範圍內。
而張君雅出現後,我觀看事情的角度,也開始有新的變化,這或許
是人生裏,一個重要的不期而遇。
半夜回去,房子靜悄悄,完全是停格畫面,沒有「人」從洗衣機跑
出來,打開電視,沒有《熊庹幫幫忙》可以看,而洗澡前,也沒有一群
可愛的家人,待在黃金打造的浴缸前,用高貴純淨的人頭壺洗錢。
我想,這間房子往後不會有阿飄上門,它與鬼屋,已經無法畫上等
號,只是普通的住宅而已。但是這樣也不算壞事,我可以安穩地睡,直
到天明。
早上,我乖乖地遵照張君雅的要求,七點半來到橋下,只見小強還
在呼呼大睡,他身上仍披著張君雅的外套,而嘴巴流著口水,想必有個
好夢。
「要吃嗎?我剛才買的。」張君雅遞給我飯糰和溫豆漿。
「謝謝!」我立刻吃了起來,而張君雅正咬著蛋餅,我還可以看到
上面熱騰騰的煙,竟然笑了出來。
「怎麼了?」張君雅狐疑地看著我。
「喔!沒有!沒有!我只是很好奇,像你現在這樣子,吃東西的感
覺,和我們一樣嗎?」
「其實,就和我以前差不多吧!雖然我現在身上的元素是木頭,但
是妳要相信老顏的法力,他就是可以讓我再度享受當人的感覺,只是時
間沒有很多就是了。」張君雅和我一樣,同時喝著豆漿,我真的很難,
不把這位當成正常的人來看。
「喔!今天也算的話,還有二十天吧!」我伸出了手指頭。
「是啊!其實也沒差,就算我們沒辦法幫小強,了不起,我再回去
地府做一年差事吧!」張君雅的話,大概是要我不要太在意。
「想問你唷!老顏、小何、白白特地來人間,他們在地府的工作不
用做嗎?」
「好問題,其實人間一個月,差不多就是地府一分鐘,那一分鐘有
老鍾代理,所以是沒什麼影響的。」張君雅輕鬆地說。
不過,我又伸出手指頭算,想到一件奇怪的事。
「你說地府一分鐘等於人間一個月,如果在地府做苦工一年,在人
間不就是……」
「四萬三千二百年,我算過了。」張君雅脫口說出。
我摀著嘴巴,不知該說什麼,原來自殺要付出這麼龐大的代價,四
萬多年!可不是開玩笑的。只是我從來都不知道,任何宗教也沒提到這
點。如果想不開的人,事先了解這點,也許就會打退堂鼓,選擇繼續好
好活下去。
「我和妳一樣,也是不知道的,直到老顏提到這點,我才感到很後
悔。不過,妳不用感到太大的壓力,反正最後結果如何,都由我一個人
承擔吧!」張君雅淡然地說。
其實我知道,張君雅心裏有些無奈,他仍然處在命運的遊戲裏,必
須努力成為贏家,否則將會遭受更長更大的痛苦。而我下定決心,一定
要扮演好助拳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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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v 23 Sun 2008 00:00
欠男幽魂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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